血狱永生_第17章

阴云压顶，血雾翻涌。林渊赤足踏在焦黑的岩地上，身后是深不见底的万丈裂隙，猩红气流如巨蟒般在渊底翻腾。他左臂被斩断的伤口尚未愈合，粘稠的暗金色血液滴落在地，竟将岩石腐蚀出缕缕青烟。

“天弃之子，你倒是在逃啊？”神庭银甲卫统领狞笑着逼近，手中斩仙刀燃起炽白烈焰，“交出那滴狱血，本座留你全尸！”

三百神庭铁骑呈扇形围拢，座下独角雷兽喷吐着电光。林渊背靠裂隙边缘，怀中染血的《血狱残卷》微微发烫。他瞥见刀锋上映出的自己——原本漆黑的瞳孔已浸染血色，脖颈处蛛网般的暗纹正悄然蔓延。

“想要血狱本源？”少年忽然低笑，沾血的碎发被罡风掀起，“那就拿命来换！”

话音未落，他纵身跃入裂隙。银甲卫们顿时色变，却见渊底血雾骤然凝成巨手，将下坠的林渊稳稳托住。霎时间地动山摇，无数血色锁链破土而出，缠住前排十余头雷兽。

“不好！血狱裂隙要暴动了！”副将嘶吼着勒紧缰绳。

林渊站在血色巨掌之上，残破衣袍猎猎作响。他右手按在《血狱残卷》封皮，那些吞噬了雷兽的锁链竟将精血反哺而来。剧痛与快感同时在经脉中炸开，断臂处血肉疯狂蠕动，新生骨骼裹挟着黑红血痂刺破皮肤。

银甲统领暴喝：“列九曜诛魔阵！此子尚未掌控血狱之力，趁现在......”

话音戛然而止。林渊新生的左手已穿透他胸膛，指尖捏着一颗跳动的心脏。少年舔了舔嘴角血渍，身后裂隙中冲出万千血影，如蝗群般扑向神庭铁骑。

“原来这就是吞噬的滋味。”林渊望着在血影中挣扎的银甲卫们，忽然捂住额头闷哼。视野中一切景物都蒙上猩红滤镜，耳畔响起无数尖啸：“杀！杀光这些蝼蚁！”

就在他即将沉沦时，一缕幽香破开血腥。九尾虚影当空绽放，雪白狐尾卷住林渊腰身，将他拽离战场中心。身着月白襦裙的少女赤足点地，眉心朱砂痣闪过妖异紫芒。

“小郎君这般拼命，不怕被血狱反噬成魔？”白璃轻笑，指尖拂过林渊脖颈处暗纹，“妾身可是寻着这血煞气找了三天三夜呢。”

渊底突然传来震天咆哮，先前被吞噬的神庭铁骑竟化作血尸破土而出。林渊猛地推开白璃，掌心凝聚的血狱之力化作长枪，将扑来的血尸钉在岩壁上。

“带着你的人滚远点！”他喘息着抹去脸上血污，“这是我和神庭的恩怨。”

白璃却不恼，九条狐尾织成光幕挡住血尸：“妖域三日后要血祭十万幼童开启通天路，郎君若肯合作......”

话未说完，天穹突然撕裂。青铜巨舟破云而出，舟首站着位负剑老者，袖口太虚纹章刺目。林渊瞳孔骤缩——正是三年前带人屠灭林家的太虚剑宗外门长老！

“孽障果然在此！”老者剑指一点，万千剑气化作牢笼压下，“这次定要将你抽魂炼魄！”

血狱裂隙突然沸腾，林渊怀中的残卷自动翻页。他福至心灵地咬破舌尖，混着精血念出拗口咒文。渊底血雾凝成旋涡，竟将青铜巨舟缓缓拽向裂隙。

“不好！他在引动血狱潮汐！”白璃惊呼着飞退，眼中却闪过精光。

林渊七窍开始渗血，每寸骨骼都在悲鸣。他望着在漩涡中挣扎的太虚剑舟，忽然想起父母被剑气贯穿时的场景，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：“给我吞！”

血色旋涡暴涨三倍，青铜巨舟寸寸崩解。老者斩出的剑气被血雾腐蚀，须发尽白的头颅滚落渊底时犹带惊骇。林渊踉跄跪地，看着满地尸骸被血狱吞噬，嘴角扯出惨笑。

当最后一缕血气没入体内，他忽然捂住心口蜷缩成团。脊背处凸起无数肉瘤，皮肤下似有万千毒虫蠕动。白璃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飘来：“血狱反噬开始了...若不想变成怪物，就跟妾身回青丘......”

黑暗降临前，林渊恍惚看见《血狱残卷》浮空展开，缺失的页角正被暗金血液缓缓修补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