卖花郎的第七百次轮回

在此刻的剧痛中，变得无比清晰、无比滚烫。每一次心跳，都像有钝器在那空洞里狠狠撞击。

我伏在冰冷的案上，额头抵着那未完成的、华美的金线纹样，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。

深紫的缎子吸走了脸上滚烫的液体，却吸不走那灭顶而来的、迟到的、名为“失去”的剧痛。

窗外的梧桐叶，依旧在落，一片，又一片，覆盖着空荡的街角，覆盖着再也无人拾起的昨日。

胸口的疼痛如潮水般汹涌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深不见底的虚空。指尖下，

深紫的缎子冰凉光滑，金线的缠枝莲在模糊的视线里扭曲成陌生的图腾。我挣扎着抬起头，

目光越过窗棂，落在那空荡的街角。那里，只有风卷着落叶，打着旋儿。一片枯黄的梧桐叶，

被风推送着，不偏不倚，恰好落在他曾日日站立的位置，

覆盖了柏油路上早已被雨水和尘土抹去的一切痕迹。案头，那青瓷小碗里，

最后一朵未被丢弃的玉兰，早已枯萎蜷缩，变成一小团深褐色的、干瘪的残骸。

第七百零一次卖花郎世安消失后的日子，像一块沉重的、浸饱了水的旧棉布，

每一次呼吸都滞重费力。窗外的梧桐叶落尽了，枯枝直愣愣地戳向灰白的天空。

案头青瓷小碗里最后一朵玉兰的残骸，蜷缩着枯萎的深褐色，

终于在某一个无风的清晨彻底碎裂，散落成几片微小的、死去的蝶翼。我将它们轻轻扫去，

连同残留的最后一丝若有似无的陈旧香气，一并扫出了铺子门槛。瓷碗空了，对着窗，

黑洞洞地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灰色街角——那个位置，空了太久，

只有风卷着枯叶在那里徒劳地打着旋儿。那件深紫缎子的金线旗袍，依旧摊放在案上。

胸口的空白像一个无声的质问，一个凝固的伤口。针线筐就在手边，金线卷幽幽地反着微光。

好几次，指尖捻起那冰凉坚硬的金线，针尖也悬停在光滑的缎面上方，对准心脏的位置。

然而每一次，针尖未落，那股撕裂般的剧痛便如约而至，冰冷的手攥紧心脏，狠狠一拧，

逼得我不得不丢开针，蜷缩在案前，额头抵着冰冷的缎面，

小说《卖花郎的第七百次轮回》 试读结束。